之外。

    至于徐州方面,确是他一时操切,轻信郭默之能,致使局势糜烂,拱手送出。继而被太保发力将郗鉴推出,让他没有了插手的余地。尚算庆幸的是,三弟庾条与沈氏联合,集结京口各家迫使郗鉴移镇,又给他争取到一点机会。

    所以,庾亮紧急把在江州已无太大意义、作用的庾怿召回,除了帮他分担些许眼下事务之外,庾亮也打算顺势将庾怿安置在晋陵。如此一来,徐州方面虽然不复太大优势,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影响。

    然而也正因此,庾亮亦看到他不希望发生的一幕,那就是沈氏渐渐壮大,甚至已经有了影响京口的能力!

    尽管此事他早有预料,但是发生的太早了,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再处理与沈家的关系。若再过个几年,局势渐渐稳定下来,无论沈家壮大到哪一步,他都有信心将之压制下来。然而现在朝局刚有更迭,沈氏便显露出如此强硬姿态,让庾亮心中不免有些隐忧。

    与陆晔有所接触,除了谋求吴郡之外,庾亮也是希望能够暂借吴中旧姓望族的影响,对沈氏激进的势头形成些许压制,给他争取更多的时间。

    之所以要针对沈氏,并不是庾亮对其家有什么恶意,而是因为沈氏在吴中经营的太扎实。尤其沈充坐镇会稽之后,无论上下对其都不能进行有效的制衡。原本宣城尚具有这样的战略位置,但是眼下宣城更重要的意义乃是防备历阳,自然再无暇东顾。

    江州北扼荆州,晋陵提防徐州,唯有会稽似成法外之地。早先吴兴、会稽靠得太近,已经让庾亮有所不满,想要召回虞潭。可是此公居然毫不犹豫的拒绝,摆明态度要为会稽藩篱,这边让他有些无法忍受了。

    其实说起来,他家与沈家本来并没有什么冲突,反而早先合作的也不错。但身处在这个位置,庾亮便不能因私谊或个人情感偏好考虑问题,方镇之间只有彼此制衡才能让中枢更加显重。但若没有这样的外部条件,则中枢诏令在方镇眼中不过废纸一张罢了。

    这是庾亮所不能容忍的事情,他以外戚而执政,本来已经颇受非议。为了避嫌更多,任事之外对于爵禄之类向来能推则推,绝不贪恋。如今无论是为了国事考量,还是为了个人的感情和名望,他都要有一番作为,布局天下,权收中枢,乃至于渡江往北!

    对于庾亮的到来,陆晔并不感到意外。当庾亮表态希望皇子司马岳就封吴郡时,陆晔眸子闪了闪,旋即便缓缓颔首,表示愿意促成此事。但其实他心内是并不怎么乐意的,但也知道,庾亮既然已经说出这话,那他便没有多少回避余地。庾家眼下声势正旺,若再这个时机选择对抗,过于不智。

    然而在苍老面孔下,陆晔心中却不免悲叹。早先张闿妄自动念裹入帝婿之争内,最终没有捞取到好处,反而因丹阳公主之封大蚀乡望,这让陆晔颇为感慨。吴中各家自有立世之道,哪怕如今仕于晋廷,自有得用的门道,何必如此汲汲于取宠邀幸?

    今日自己又面对同样的困境,陆晔却发现他同样没有挣扎的余地。他虽然名列辅政,但亦知自己在时局中扮演怎样角色,孤立则可,却并没有力量对抗哪一方。

    庾亮亦能感受到陆晔神态之间的不自然,他也知自己此请乃是挟势而迫,一时间倒不好再继续接下来的话题。既然吴郡的事情已经敲定下来,余者日后都可再沟通,倒也不必急于一时。

    陆晔坐在席中,望着庾亮离开,也不起身相送,只是神情阴郁枯坐不语。良久之后,陆玩自门外匆匆行入,见兄长这幅模样,便好奇道:“大兄,中书所来何事?”

    “为皇子请封吴郡。”

    陆晔语调低沉道,继而抬手捂面,慨然道:“往年多薄视顾荣、纪瞻,不意今日我也成贩土沽位之乡贼!老朽无耻,有何面目再归乡土……”

    陆玩听到这话,神情亦是黯然,继而忿忿道:“国丧未除,他便如此相逼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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