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梦到了一些故人,一些朋友,一些……不好的回忆。”容辞笑意萧索,“都有十几年了。”

    少年人斟酌了一下,“是……永陵哥哥?”

    容辞点了点头,大抵不愿意再进行这个话题,遂问道:“铭旭,这么晚了,你怎么还在此?”

    崔铭旭摸摸鼻子,笑道:“大人不记得了么?昨日大人要细阅此次科考案的卷宗,学生便去刑部卷室调取,您一夜未出流云阁,学生便在外守着,亦未出大理寺。”

    容辞眸中露出几分歉意的神色,“倒是我的错,下回你自行离开就是,勿需向我禀报。”

    “容大人办案决断公正廉民,能跟随您做事是学生的福气,偶尔熬熬夜……嘿嘿,也没甚。”崔铭旭望着眼前从容儒雅的大人,眼中仰慕之色尽显无疑,容辞起身理了理长衫,皱眉笑道:“别再贫了,现在都什么时辰了?”

    “卯时,”崔铭旭顿了一顿,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“对了,您约莫又忘了,今儿个可是传说中的那个瀛州叶闲入京的日子,陛下为了给他接风洗尘特意在宫中摆酒设宴,您可是咱们大雍堂堂的大理寺正卿,这等大宴可不能再缺席了。”

    “瀛州叶闲么?好啊,这回,我倒也想见见那个名扬天下的第一巨商,”容辞缓步踱至槛前,伸手推开祥云木雕门,一抹杏黄朝辉映射在他的素袍之上,光华淡淡,遥望东边天际悠悠白云,“那个其人未至其名已扬遍汴京的……叶,长,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