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泱径自走到红木椅前坐了下来,杏眸一挑便朝袁秋华道,“宝林大病未愈,还需好好调养,行礼就免了吧。”说罢眸子又望向立在一旁的云芙,吩咐道,“快,将你家小主扶回榻上歇着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云芙颔首应声,上前几步便扶过袁秋华的手臂,她这才倚在床头,朝南泱恭敬道,“臣妾谢娘娘恩典。”接着又睨了一眼云芙,沉声道,“去给淑婕妤上茶。”

    云芙颔首应声,半晌过后便端来一盏庐山云雾,恭恭敬敬地呈放在南泱身前,接着便立在了一旁。

    南泱面上的容色平淡,左手端起茶盏,右手揭起差盖拂了拂面儿上的茶叶,镂空鎏金的护甲闪着细腻的光泽,缓声道,“上回枫叶林中宝林遭了重创,我心中一直挂念,奈何前些日子你精神不大好,便一直没来看望,昨儿个听周御医说你已能下地,今日我便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袁秋华心头一声冷哼,南泱同田晨曦是一路的,她自然晓得这人此番来探望自己,必是黄鼠狼给鸡拜年,心中更是悲愤交集,可她脸上却仍是笑得温婉,柔声道,“臣妾多谢娘娘关心。”

    “宝林不必谢我,”南泱抿了一口茶,又道,“都是自家姐妹,你出了那样的事,谁心头都不好过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袁秋华眼底隐隐浮起一抹痛色,沉声回道,“一切都是臣妾的命罢了,怨不得旁人。”

    闻言,南泱垂了眸子一番思量,便抬眼朝一旁侍候的宫娥望了一眼,只见那小姑娘的衣衫色泽暗沉,看上去有些年头了,便开口,道,“明溪,前儿敬事房是不是送来了几匹衣服料子?”

    明溪沉声应她,“回娘娘,是五匹上好的彩锦。”

    “那几个花色我不大喜欢,”她声音轻柔,又吩咐明溪道,“你将这姑娘领去咱们宫里选选,看看有没有她喜欢的,若是有喜欢的,便做成锦裙给她送来。”

    云芙一听是彩锦,那可是连摸都没摸过的名贵布料,心头登时一喜,连忙跪地叩首,“奴婢谢娘娘恩典!谢娘娘恩典!”

    明溪心头瞬时了然,自家主子这是在支开这小宫娥,便颔首,道,“是。”接着又望向那小宫娥,笑得温柔,“姑娘随我来吧。”

    云芙脚下的步子正要动,却忽地记起了什么,便朝榻上的袁秋华望了一眼,支支吾吾道,“小主,奴婢……”

    “去吧,”袁秋华脑子不笨,自然明白南泱是什么意图,便摆摆手,道,“你这丫头真是放了道台了,淑婕妤待你这般好,回头儿定要好好谢谢娘娘,早去早回。”

    云芙心头一喜,应了声“是”,便跟着明溪踏出了宫门,明溪朝四下里一番打望,见并无他人,复又望向殿中的南泱,朝她不着痕迹地颔首,待南泱一个眼神回了她,方才又合上了宫门。

    殿中这时只余了南泱同袁宝林二人,袁秋华端起床头的燕窝鸽子汤抿了一口,略微沉吟,方才开口道,“不知娘娘支走臣妾的丫鬟,是想同臣妾说什么?”

    南泱眼帘微微垂着,浓长的眼睫掩下,遮去她所有眼色,好半晌,她方才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桌上,杏眸抬起直直望向袁秋华,开门见山便是一句——

    “袁宝林,你滑掉的孩子不是龙种吧?”

    “哗啦”一声,名贵的红釉菱花瓷碎了一地,里头的汤也洒了一地。

    袁秋华的眼中略过一丝惶恐,好半晌方才缓过神来,朝南泱厉声道,“娘娘说出这种话来污蔑臣妾,就不怕臣妾告诉皇上么?”

    南泱却是一笑,直视她眼中无法掩饰的惊慌之色,缓缓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册子来,边朝她走去,边轻声道,“袁宝林,我手上拿的便是你的月事册子,你说你要告诉皇上?好,我大可与你同去,顺便还会将此物呈给皇上过目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袁秋华本就苍白的脸色霎时惨白如尸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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