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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说完,扶苏忽然跑出去,留下季枢一个人在发呆。

    当初听到陛下说王后的心愿时,他很感动。

    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扶苏的重葵,内心的愿望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因为她过惯了颠沛流离大起大落的生活,所以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简单一些。

    简单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充满爱意的祝福吧。

    可是他不明白为何扶苏公子这么生气。

    陛下为了让他去追寻自己的快乐,从不勉强他做任何事,甚至将本该无忧无虑的小公子安然放在权力斗争的中心。

    事实上,安然是替扶苏在承受一切啊。

    季枢站起来,今天来本想跟扶苏公子商议一下如何迎接陛下和王后回咸阳的事情,但没想到什么都没有说,扶苏公子便离开了。

    他叹息了一声,只好离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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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海面上咸湿的风吹过整座城市,依旧十分冰冷,远处的海绵是灰色的,在灰暗的天空之下,像是一块被污染的镜面。

    重葵勒紧缰绳,抬头眺望。

    海边停着一艘巨大的楼船,船上挂着大秦的黑色旗幡,旗面上的龙图腾仿佛游动在风中。

    风将重葵身上的斗篷吹开了,露出满是风霜的脸庞。

    日夜兼程赶到这里,剩下最后一点点路,却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,不敢走的太快。

    姬玄殇,他变成了什么样子?

    重葵闭上眼睛,召唤血凰。

    墨蓝色的海面上,一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巨鸟忽然腾空而起。

    燃烧的血色火焰如同碎落的星光一样,一点一点坠落下来。

    久违了,血凰!

    “他在船上。”血凰远远地对她说,“我带你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不,我走过去。”重葵从马背上下来,慢慢走到凌乱的海滩上。

    天空昏暗,空气湿冷,一股腥味直钻鼻尖。

    重葵在海滩上,她走过的每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。

    一连串脚印在海滩上铺开,如同一座架起的桥梁,将她慢慢带到那个人身边。

    进了,那艘船,越来越近。

    如同拔地而起的高楼。

    在她靠近的时候,穿着黑甲的士兵从甲板上整齐有序地跑下来。

    而船头上,也多了许多人。

    多少人知道她回来了?

    那些人向下张望着,忽然都自动地退开了,让出中间的位置。

    有个一身黑袍的人慢慢走过来。

    重葵抬起头,一刹那之间,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是模糊的,什么都看不清楚。

    那个人的养猫,她也看不清楚。

    只是觉得忽然被什么重重击打在心脏上,一下子痛得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重葵停下脚步,和船头上朝她望来的那个人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海风吹着头上的斗篷,她抬起手,将斗篷的帽子拉下来。

    凌乱的发丝拂过眼前,她觉得眼圈发红,有种想要痛哭出来的冲动。

    但是傀儡没有眼泪。

    她望进那双透着血红的眼睛里,拼命想要扯出一个笑容,却发现脸颊僵硬着,一个表情都没有。

    是他先对她笑了。

    如同过去的十九年并不存在,他只是昨天才和她别过,而今天又见面了。